淺白心程: 10月 2021

2021年10月31日星期日

聽樂作（二）　　蔡炎培

聽樂作
　　　　——再寄愁予　　蔡炎培（情情敬錄）

裏面
住着一個甚麼的神祇呢
天雷劈出的金蛇腹
從沒見過這麼多孕婦
圓鼓洲
從未一覩這麼多的懸棺
三杯酒
此刻披着月光長髮可是你一再詠嘆的
女奴？

月色淒迷
海立着崖。浪反擊着石
那看得出來一半的美人靨
只有伊伊的眼睛能訴說着不變
只有伊伊的光影盤髻着從前
晚晚梳理
　　　　我們的文化
夜夜妝解
　　　　我們的歷史
一座雕鞍鎮住
我從血汗盜來的寶馬
一株鏡花最易最易才子折
我看海
　　　蛇金如酒
　　　鼓中有缽
梳理月光長髮的美婦可是你一再詠嘆的
女奴？

聽樂作（一）　　蔡炎培

聽樂作
　　　　——寄愁予　　蔡炎培（情情敬錄）

如果你問我
這就是現代了麼？
今夜
我的左耳有支昔士風
右耳出來
竟是幽遠的五代
書蛀了
晚清的章回中
調寄小連瑣

想來這就是現代了
尋人不遇
地車集憶系統太舊
天機網絡總是穿梭
在柴灣
在貨櫃立體移動的壁畫
偶然還可一見南中國
海有詩。馬有路
我達達的馬蹄是錯誤的美麗
我達達的馬蹄是錯誤的美麗

致黃霑　　蔡炎培

致黃霑
　　　　——心領厚贈藥金　　蔡炎培（情情敬錄）

霑：年紀大了，有些事
確要想一想
正如年輕的時候
想一想
How approach can be made to mankind?
此事後來驚動了
星島的記者
司徒國英上書羅素
聽說關於人類前途之類

天宿落盡輝煌後
參商之間我疲倦
我散步。我喝酒。我聽戲
清清楚楚記得
《中國最後的一個太監》
最後半個呢？最後半個呢？
嚇得我。沒命奔。沒命痛
一躲躲進那打素
（瑪麗自是日近長安遠）
進去的人大多數回到了凡間
如果你喜歡曠野
天國絕對沒有假護照
想一想
做人真的很簡單
兒子昨天還是牛奶嘴
今天已經換了身份證
道道地地香港身份證
煙槍打橫打直小蝦艇
張保仔洞駛出大火船

飛馬踏燕。長夏初臨
染不染髮黑黑
沖不沖涼白白
在這一衣帶水海天的妊娠期
海紡織着鹽。鹽紡織着夜
我們日夜紡織着鋼鐵
想一想
吾爾開希即是「唔易開戲」
萬一戲要開了
若有臨記的位置
務請考慮一下我這位茄喱啡
你底忠誠的僕人
炎培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