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行 蔡炎培

墓地行　　蔡炎培（情情敬錄）

喧天之寂重現歇暑的馬場
並非我在此
透穿空無一物的城廓
或者這樣的地方
你是愛得要死的人
而是我們讀得一半的詩
承受不住眼中的兩行了
太陽是它的交點
落下落下蠟翼*

你我相逢
不是前生的一望
神曲使但丁，廢墟使希臘
復活復活在即逝裏
但你只是背着海
水是晶瑩的淚滴
不懂花的笑靨
不懂鳥的飛翔
我見過了許多次的光
彷彿湛藍才是唯一的記認
我把話大大聲聲說出口
你卻不語
只是背着海
登時比山更高
比最遠的一朵白雲
更遠
我也只想喚你一聲海地**
此外再不說別的

一九七二．七．廿一

*Icarus典。蔡炎培一九五五年寫的〈墓誌〉：「……疲倦。憔悴／再不是痛苦了。痛苦引體上升／而是一片絕塵的淨土／／一片無夢的依稀。啊，一片反照／知道落日迴光有剎那的神奇／知道有一雙奮起的蠟翼」。

** Wiki: The name Haiti (or Hayti) comes from the indigenous Taíno language which was the native name given to the entire island of Hispaniola to mean, "land of high mountai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