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爺早年詩作兩首,以杜紅為筆名,一九五七年刊於《文藝新潮》。
痴雲 蔡炎培(情情敬錄)
有若難言的無定,有若更遠的追尋
有若悠然地俯仰,有若鬱結地低垂
不可逼視的長空,生活的夾縫裡
祇使我驚奇認識大小本身的無限
設使明天逝去,一個可怕的思維
究竟為誰?我還是落葉似的無依
有一天我們都老了,檢不着一次
徘徊的足印,在今日看來的廢墟
那時,再笑笑,臉上有同胞的淚
加深了時間的蒼白,凌駕着從前
我從前愛戀的狂熱,你美的嬌艷
難道是注定的,但能短暫地相聚
為了偶然?隨風飄散就無法回轉
啊,背向的同路,祇有紀念的起始
年月可以死掉,而我也根本不會
不曾存在;浮動着,天地一個投影
小憩 蔡炎培(情情敬錄)
街上正漲退着人海的黑潮
五點鐘了,渴想這一個時間
像死囚絕望地期待大赦的一天
——多年來如此寂寞地耘耕
似是那熱鬧的茶座,似是
疲倦的舊侶,蹣跚的影子
我忠實的愛人,唇齒相依
就算淪落吧,還有半點意義
半分想像,記取沉默的笑容
像從別人的約會看到本身的殘缺
又從殘缺知道過去是怎樣完全
真實和幻覺可以沒有什麼不同
魂靈的凈化前面是無數的試探
一個人常困鬥在慾念的昇華
或許有了無傷的嗜好,一方面
被糾纏,同時野心也被限制
讓我堅忍地培養自己的胸懷
浩然的宇宙當容納原子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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